醉翁不在酒  钓叟非取鱼

时间:2010年11月08日 点击: 收藏此文 【字体:

  明史学名家何乔远称陈第“晚年云水邀游,脱疆于风尘之外……以第一等人自期,试问当世诸君子,有而上者,谁耶?”[1]纵观明代史乘,当时如陈第足迹遍八州五岳者,除步其后尘游历北至燕晋,南及云贵两广之徐霞客外,未闻有第二人。而二者相比,陈第作《东番记》时,年少他42岁的徐霞客方16岁,陈第以年迈之身游历五岳,泛舟江湖,拜师访友,读书著述,均有令徐霞客不及之处,尤其随抗倭之沈士宏(字有容)将军赴东番(台湾)游历,撰下中国第一篇记载台湾情况及高山族生活风俗的不朽文献《东番记》,这更令从未到过台湾的徐霞客望洋兴叹.由旅行家的角度评估,陈第可谓早于徐,不弱于徐,其《东番记》更是传世之佳作,而事实上,陈第的旅行并非纯粹旅游,倒是为了增长阅历,陶冶情操,拜师访友,读书著述的游学旅行,称其为旅行家倒有失之偏颇之处,因而,应有别于徐霞客纯以旅行为目的的旅行家。
  陈第是福建连江县人,字季立,号一斋,自称乾坤寄客、轩辕寄客,别置子野子、五岳游人、温麻山农,温麻山中农夫,生于明嘉靖二十年(1541年)三月三日,卒于万历四十五年(1617年)三月二十一日。纵观其一生,青年豪气干霄,投笔从戎,抗倭守边,为国出力,为民宣劳,功勋显著。万历十年(1583年),因不畏权势,操守有素,得罪上司,去蓟镇三屯车兵前营游击将军职,自叹:“吾投笔从戎,髭发尽白,思为国家定封疆大计,今不可为矣!”[2]认为“盖官职虽去,人品自在,况归山林与二三同志且耕且读,足以自老。大丈夫要当磊磊落落,遇时则振翮云霄,不遇则曳尾泥涂,随其所居,无不夷坦,安能枉己从人,依权媚势……”[3]其致书友人称“鄙人志在青山,今得遂矣,喜甚快甚!”[4]的确,陈第作四方游之志早萌,隆庆三年(1596年)其答陈于虞书云:“若第幽僻之好素浓,仕进之思颇淡,曾与莆田子谷子(林龙江)高卧禅林”[5],别署子野子亦有追慕子谷子之意。又与清漳人士论学云水之滨,当时执论“谓巢父世有人,子陵不难为比”[6],这些均可见当时陈第“志在青山”之间,因报国而投笔从戎,从此可遂素愿了。其闻戚继光调粤,撰诗“不如匣剑归去来,南山之南北山北”[7],寄俞克仁(大猷子)诗也有“北来已识千金剑,南去徒悬一钓舟”[8]句,其结果将军戎马生涯,开始旅行著述的后半生可以此时为分界。
  陈第产生作五岳游之念应算萌于归途中,此时徐霞客尚未出生,其“登泰山,谒阙里,览南都金陵、牛首、燕子诸胜……慨然曰:自古隐士多,游人少,五岳之游,吾自泰山始乎,然有母在弗忍游也,读书未富亦未可以游”[9]。显而易见,陈第南归已择定游学的目标,不想作隐士,此是其独特之处,其决心作五岳游,但又不作普通游客,抱定“读书未富亦未可以游”信念,看来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”是他的座右铭,且身体力行之。因而,陈第游历天下是旅行、读书、拜师、访友、著述五者兼有,游与学并重,游学的目的为了著述,光称他为旅行家是弃本就末。
  为了准备游历天下,陈第归里遂闭门读书,一晃十五个春秋。他真正出游应由其妻逝后的万历二十五年(1597年)算开始,此时他已年届57岁。是年夏初,陈第决意出游,在《答林日正书》中写道“迩者友人邓道鸣寄书云:室人仙逝,是天绝其内顾忧而促其远游也,弟窃有取其言矣……远游之期,决在春末夏初,自此遂遍九州,不止游其八已也”……宇宙之内莫如游乐……今静思动,居而思行,亦势所必至……九州之广,山水多奇,古今灵异之处,往往而在,足迹所到,纪载随之,岂惟酬四方之志,未必非不朽之资,故欲游也!”[10]而他出游的目的是欲览“古今灵异之迹”,“足迹所到,纪载随之,岂惟酬四方之志,”因而,陈第的旅行确是不光光酬四方之志,而是有游学纪游的目的,所以,称他只为旅行家是不足以概括其出游的内涵的。
  陈第自此起,先游漳州,后游福州华林、西禅诸寺,于翌年春至海坛(平潭)访沈士宏将军,同泛海观石碑洋。返福州与东莞林培之同游鼓山、雪峰、水口,然后入粤。途中游石竹山、九鲤湖,拜林龙江祠,继游清源山。遂撰《入粤记》纪游。入粤后居罗浮山中四月,游洗耳泉、清霞洞、冲虚观、黄龙洞、玉女峰、飞云峰诸胜,作《居罗浮记》。旋往南海西樵,谒南海神庙、游西珠寺、西峰书院、西樵聚仙台、环翠楼、大科蜂、九龙洞、喷玉岩、天湖、碧玉泉、白云洞诸胜,写《游西樵记》。继赴崖山后往端洲,游七星岩,遍历水月官、玉虚官、三仙观、栖云亭、石室岩、环翠亭、紫竹洞、卧龙洞诸胜,撰《游七星岩记》。旋游东安九星岩,作《游九星岩》诗纪游。二十七年(1599年),陈第至康州游三洲岩,继至昭州,溯漓江游桂林、阳朔,遍历风洞山、榕树门、俞大猷祠、七星峰、象鼻山、白龙洞、虞山舜祠、尧山。过苍梧欲游都峤白石因雨未果,遂归康州,撰《游粤两记》。
  其致书林培之:“弟自束发游江湖,阅人颇多,倾盖而合,合而不能稍离,观则思聚,聚则岁月而不忍去,独俞虚师(大猷)与足下二人耳。《易》曰,‘如兰断金,岂草草乎’,弟之游桂林也,衡山在望,湘水非遥,独未尝握别足下,故复返五羊耳”(曾乃硕《陈第》)可见其重知友情谊于一斑,宁弃南岳游而返见知友林培之,这亦可见访友重于五岳游!遂返与林培之再游崖山,观宋故宫,作《崖门吊古》诗凭吊。九月,好友林培之卒,往奠吟叹“五岳祗今成独往,匣中流水向谁论”。此时,陈第饱受风餐雨露之苦,而畅游五岳之志未泯,其寄董应举书就有“西粤名胜已得其七八矣,游兴尚未艾也”[11]句。
  翌年暮春,他与邓道鸣将军同游曹溪,秋谒陆贾祠。九月回广州会诸友,谒林培之墓,序云:“培之与余为方外交,览粤东名山殆尽,尝欲卜筑匡庐、衡山为终老计”[12]道出其与培之原计划游尽粤东名山,然后卜居庐山、衡山的打算,因培之病逝,此打算付之东流。秋末,遂取道赣州、崇安,游武夷后,经延平(南平)返连江,陈第完成第一次出游,除游记外还写了不少诗歌,收入《两粤游草》。
  万历二十九年(1601年)初秋,陈第约沈士宏将军及王锷同游南台,刻石纪念,并序其诗,“探奇不惮遥,五岳长为客……”[13]均可见其不坠五岳之游的志向。陈第以世人知文不知音,开始着手编著《毛诗古音考》自称:“尝为考证,尚未脱稿,即有建州温陵(泉州)之游”(见《跋》)。至泉州考证之余,继游清源山小云关,撰诗刻石,并谒俞大猷墓。然后,访沈士宏将军于嘉禾(厦门),请为《塞曲》、《两粤游草》作序,序称:“先生著述颇富,其道真在《谬言》、《意言》,其余在书札与《松轩讲义》……”[14]。翌年十二月初七,沈士宏将军往东番(台湾)剿倭,[15]陈第有观海之兴随之。初八过澎湖遇风,作泛海歌;“水亦陆兮,舟亦屋兮,与其死而弃之,何择以山之足海之腹兮”[16]传诵于时。安抵台湾,撰被誉为中国第一篇记叙台湾情状和高山族生活风俗的不朽文献《东番记》。拜读该记,陈第往东番是“适有观海之兴,与俱”,其往东番也是游历,属于旅行采风的范畴,东番归来,万历三十一年(1603年),他在泉州读书游洛阳桥,旋又至嘉禾屿(厦门),游普照寺(今南普陀)后,再回泉与何乔远等唱和为乐。十月返连江家中。此为陈第第二次出游,至东番撰下记叙详尽的《东番记》,为其游历增色甚多。
  万历三十二年(1640年)春,陈第第三次出游,是因编《毛诗古音考》曾“读焦太史笔乘曰,古诗无叶音,此前未道语也,知音哉。”(见《跋》)为访知音焦太史焦竑,故先至金陵(南京),游灵谷寺、栖霞山、雨花台、莫愁湖诸胜。秋末,拜访焦竑(子弱侯,万历十七年状元),“谈及古音,欣然相契,假以诸韵书,故本所忆记,复加编辑,太史又为补其未备,正其音切……[18]”,陈第从此长住在焦竑处,借读所未读过之书,在焦竑帮助下重新编辑《毛诗古音考》。竖年七月,乘舟溯长江过彭蠡(鄱阳湖)到其兄江西德兴任所,请兄校正《毛诗古音考》,不久即东行拟游齐云,途中寄兄诗“烈士壮心元不老,远游清兴可忘家,何须更恋中秋节,到处青天览月华”[19]道出其远游不灭之志。中秋后,陈第游黟县祁门之黄山百岳后,又渡彭蠡到德兴。万历三十四年(1606年)春返金陵。兄卒饶州旅舍,陈第奔丧毕,由饶州渡彭蠡游九江、南昌滕王阁诸胜,继至庐山,冬居白鹿洞,撰《白鹿洞追怀林培之》诗,“五岳兴方剧”抒发了其不游遍五岳不休之志向。翌年,他遂溯长江、汉水,往游武当山,舟过武昌,冒雨登黄鹤楼,至汉口谒禹庙,旋经汉水沧浪亭入襄阳,至均州,上太和绝顶。寻归,舟泊蕲州,不久,返居金陵年余。
  万历三十七年(1609年),陈第年已六十九岁,五岳游志未坠,其子祖念(字修父)泣请归养,他作《豫戒诗寄几祖念并诸亲友》,以“生既耽五岳,死岂恋一方”表示不游五岳志不休的豪情壮志。于是动身作五岳游。三月,至安徽宣城,登天柱阁,且游九华山,留连吟诗。夏,入浙游天台、雁荡诸胜,避暑杭州西湖。秋,返宣城,拟出游嵩山、华山,病足不果,遂在沈士庄家养病读所未读书。翌年春归连江。
  小久,七十高龄之陈第笫四次出游,再至金陵。万历三十八年秋,遂渡淮至宿州,改陆行往河南,经扶沟、曲梁抵登丰。冬初,登中岳嵩山,看太室,观秦槐汉柏,登天中阁观星台,游天仙祠,观祠后白松,遍游嵩山诸胜,历时十余天,作《寄心集》序,,旋取原路经宿州归金陵,刊刻《寄心集》。
  翌年春初,再至浙东游会稽(绍兴),谒禹庙,游兰亭,《伏羲图赞》刻成,后经括苍游南雁宕诸胜,寓永嘉(温州)江心寺读书。秋返金陵往陕西游华山,途经铜山、彭城、商邱、开封、中牟、郑州、荥阳、洛阳,游北邙山、朝伊阙、拜关云长墓、观九龙台、览新安王祥卧冰处,过渑池、陕县,观黄河三门砥柱,出函谷关,入潼关,到华阴登灏景楼,上西岳华山,遍游诸胜,至华州谒唐平安史之乱之郭汾阳(子仪)庙,然后经灞陵,过临潼,遍览诸胜,登骊山观秦始皇葬处,游骊山温泉。西入长安(西安),观蔡邕石经。访鄂县杜子美(杜甫)故里,复南折登终南山,宿重阳官,在中官观老子石青牛后,循原路归金陵。是年冬,《尚书疏衍》成,可渭边游边撰,焦竑作序就称:“顷游华岳终南而还,此编仍出。”[20]
  万历四十一年(1613年),陈第居浙江西湖山寺中读书,再游西湖上天竺。秋末,再往永嘉江心寺读书,编《屈宋古音义》书成。翌年春作跋毕。五月,再由金陵往游山西之北岳恒山,顺运河北上徐州,过留城、滕县及邹县之峄山麓,经正定、唐县,谒箕山许由墓,过易县,出紫荆关登城楼,渡沙河,由灵邱抵恒山,游毕顺原路返,“望峄山,以洪永不能登”[21],七月抵南京,作《恒山述》。
  万历四十三年(1615年)春,陈第仍居金陵,年届七十五岁,作《请死诗》,其二中有“忆从四十后,便与人群疏,闭户奚所营,兀坐攻遗书,晚出寻山水,忽忽二十余,但见清兴发,何曾叹归与,醉翁不在酒,钓叟非取鱼,万事颇觉悟,胸臆常清虚,世业推来士,泉下乃吾庐,劳生幸有末,长逝喜方初。”[22]其中道出了其游历不是单纯旅行,而是“醉翁不在洒,钓叟非取鱼”,事实上也确实如此。
  当时董应举与其友苏云浦书论陈第称:“季立七十有五,去死不远,游遍四岳矣,且欲游南岳,每言游一岳须白反黑,足疮尽愈,以山水为医生……”[23]是年夏,陈第由金陵买舟溯江往游南岳衡山,舟次武昌,作《登黄鹤搂》歌,五月,舟抵城陵矶,游岳阳楼,作《岳阳楼歌》,“独有先忧范文正,名悬日月高岧峣……于今惟愿公复生,九天霖雨民安宅”[24]道出其对范仲淹的敬仰之情及心中的热望豪情.接着泛舟洞庭,作《洞庭歌》纪游,中有“安得移来五岳聚,且放洞庭于阙间”句,其对五岳之钟爱已至刻骨铭心,旋渡汨罗,以“天地从业知已少,勋名那得称心多”句自慰。继吊贾谊于长沙,作《长沙行》。舟次湘潭闻长沙岳簏山有禹碑古迹,遂回船观之,作《禹碑行》。又舟次湘潭渌口,祗衡山,登祝融顶,作《衡山行》。
  至此,陈第游遍五岳。于是乘舟归渌口,取道江西萍乡、庐溪,避暑山中,病疟.病愈买舟下袁水,经袁州(宣春),访分宜相国(严嵩)旧居,诗称“相国有子虎若狸……身委沟壑家流离.作威作福恨不多,威福已多咸自罹……”充分体现了陈第嫉恶如仇的正义感。旋过清江(临江)、樟树、丰城、抚州(临川)、建川(南城)、五福,改陆路入杉关至光泽,乘舟经延平顺江而下,归连江,旋卧病经年,但五岳游志已酬,甚为自慰,口占《归自五岳抱病口占》诗云:“洞天福地岳唯五,收拾都归一杖中,万里风尘身独去,频年游走兴谁同,青鞋踏月山山好,白鹤楼空处处通,却怪归来随卧病,柴门寂寞海陬东。”[25]
  万历四十四年春,陈第病愈。董应举家居经营百洞山(青芝山),遂往作十日游,这可算陈第终生最后一游了。九月,《五岳游草》刻成,子祖念跋云:“……一出六年,竟毕五岳而反。次年,检刻游草……先是当刻《蓟门塞曲》、《两粤游草》及《寄心集》,金陵焦太史(竑)谓有风人之遗(古人之遗风),其动物感时,不让杜子美(杜甫),白乐天(白居易),今出是编,识者当自鉴之……家大人当有诗云‘醉翁不在酒,钓叟非取鱼’,则游而非游,祖念终不及知之矣。”[26]
  未几,陈第复治装出游,想入蜀游峨嵋,至延平病,万历四十五年(1617年)正月经福州返连江,自思必死,遂作《遗诫》、《自挽诗》,回顾一生:“吾七十五以前,健如黄犊,游遍五岳。”“晚出远游,登罗浮,历会稽,过潼关,出紫荆,溯襄阳,上均州,逆彭蠡,浮洞庭,盗贼之所震警,风涛之所撼荡,逆旅之所困,寒暑之所感伤,数万里独行……”[27]“早年列庠序,壮岁官边疆,晚出游四淮,万里高翱翔,五岳甫已毕……生平寡嗜好,著述独皇皇,岂必人我知,写心固为臧……”[28]
  三月二十一日,陈第临终书一联:“达道惟五不朽惟三汲汲孜孜生未逮,述经有四游州有八潇潇洒洒死何求,”天明而逝,董应举《祭陈一斋文》云:“兄学穷五经,游遍五岳,其为人,得易之洁净,得书之致远,得体之节文,得诗之剀切,于伦常得春秋之断,其行事岳立山存,百物不能撼,万变不能摇……”[29]
  综观陈第一生,晚年游踪遍及五岳、黄山、庐山、武当山、终南山、九华山、雁荡山、西樵山、罗浮山诸天下名山,留连于滕王阁、黄鹤楼、岳阳楼江南三大名楼,泛彭蠡、洞庭诸泽,渡长江、黄河,历西安、南京、九江、南昌、武昌、汉口、杭州、长沙、开封、郑州、桂林……等地,过紫荆关、函谷关、潼关及观众多名胜古迹,其广游览的目的,是多结友,览众书、增见识,为勤著述服务。因而,他之旅行确有“醉翁不在酒,钓叟非取鱼”之内涵,实际是旅行为其表,著述为其里,他留下的《五岳游草》、《两粤游草》、《东番记》是内容丰富的文献,其中不乏名篇佳吟,许多是徐霞客所未能超越的。在四次出游中,陈第完成了《毛诗古音考》、《尚书疏衍》、《屈宋古音义》等杰出的学术论著,这也是徐霞客无法企及的。陈第晚年以一个年迈旅行家的行藏出游天下名山大川,自称“岂惟酬四方之志”,其实际也确是为了广泛收集资料,读天下未读之书,既实现自己矢志遍游五岳的宿愿,更为了拜师访友读书著述,在当时的恶劣条件下,不达目的誓不休的精神值得后人效法。
  因而,应该认为陈第晚年是游学兼备,以旅行完成著述的大学者。其早于徐霞客,优于徐霞客,只用旅行家不能概括其游历天下的后半生,他应该在历史上有不下于徐霞客的地位,必须再次重申:陈第足一个游学天下的大学者,不是平凡的旅行家。

福州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林伟功

  注:
  [1][10][11]陈斗初《七世祖一斋公年诺序》
  [2][7][8][9][16][17]转引《福建先贤传》曾乃硕《陈第》
  [3]陈第《蓟门兵事》下《奉答小司空我渡陈公》
  [4]《蓟门兵事》下《答友人袁有贤书》
  [5][6]金云铭《陈第年谱》18页
  [12]陈第《一斋集》
  [13][14][15][18][19][20][21][22][23][26][27][28][29]金云铭《陈第年谱》85、86、88、92、95、140、128、130、131、143页
  [24]陈第《五岳游草》卷二
  [25]陈第《五岳游草》卷五

(作者:佚名 编辑:admin 信息来源:福建林氏委员会官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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